我是很晚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灵感来源于我的姐姐。三月的寒风中,那个男孩细心地从一大堆书中挑出一本,递给姐姐,脸上漾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笑容,三月的阳光撒在他脸上,我看见了两个字“爱情”,就像以前千万次地在《读者》中读到的那样,温情,朴素,平凡,又是动人的。这种爱情总是默默地掩藏在细节中,像是高山间的一小股清流,脉脉地,从林间穿流而过,直至最后汇入河流,它都是默无声息的。
甘甜,清凉且长久。
另一种爱情,我从朋友无助的眼中发现的。
她对我说:风,我真想离开他。
我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年轻,动人,有些不安。一张我熟悉的脸,和一些我不熟悉的悲哀。
十三岁时,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我们互换漂亮的衣裳,买很多的木制铅笔,一起画漫画,在没有钱的时候,一起躲在书店里看书,看美少女战士,看游素兰的漫画,也看席娟。圣诞时许很多的愿。
可那些美好的愿望到底还是没有实现。
我们时常谈我们的未来,在十五层楼的天台。天空高而空旷,脚下落尽繁华,空气清新,我以为我们是脱俗的,侃侃而谈将来的生活,和一个完美的男人。
后来,再去那天台,门被紧紧锁上了,再也上不去了。
后来,她对我说,有个男生给她留了电话号码。
我明白生活,爱情都不是那个年龄的我们能理解,能想象的。
看着她,我什么也帮不了她。我可以对她说:让那个家伙滚蛋好了。
她依旧是无助的。
陪她走了一路,在门口沉默了,我们再也不是十三岁的女孩子,可以尽情刻划自己将来的生活和轰轰烈烈的爱情,岁月把我们当初眼中的那一点点纯真也偷走了,还未过二十,眼神便已开始疲倦,寻找了太久而没有结果。
世界本来如此,是我们自作多情罢了。
很喜欢收集杯子,各种各样的杯子,我买了很多,摆得桌子上显得拥挤。有一套情侣怀,很是喜欢,两只怀子的弧度吻合地咬在一起,很漂亮的造型。
一直以为爱情就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恰到好处地吻合,彼此互为唯一。
后来,在一家工艺品店里又看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怀子,尺寸是一样的,甚至颜色也是一样的,如果把其中一只拿来对换的话,肯定也可以很完美地咬合。
也许在某个工厂的流水线上,成批地生产着这样的杯子,它们可以互换,依旧是一对。
原来,没有什么是唯一的。
十一月时,听王菲的《寓言》,有些怪异的音乐曲风,王菲的声音显得有些空,在深秋的风中慢慢地飘开,林夕的词总是颓废中有着独特的见解,让柔软的歌声从心头狠狠地划过。
那么多的玻璃鞋,有很多人适合,没有独一无二。
十三岁时,我们披着长发,光着脚,捧着漫画,站在开满蔷薇的窗前。我们以为我们是漫画中的女主角,并为此而疯狂。
二十岁时,我们累了,我们曾经是如此的疯狂,以纯真而直接的方式遭遇爱情,然后像烟花一样地释放,最后结束在了平淡之中。我们挥挥手,对那些燃烧的日子说:走吧,你不是我想要的。
漫画中的那个男主角是不存在的,那个男人不存在。
于是,所有曾经挣扎过的叛逆和激情,全部地淹没了。
世界上存在两种爱情,一种高山流水,流长细远,静得让人觉察不出丝毫的激情,脉脉地流动着,并不惊天动地。
另一种,如烟花般绽放,用激情与勇气点燃,却未必绽放出幻想中的绮丽,却是灼热的。在幻灭前美丽过,幻灭后天空陷入了沉寂。
我们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