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奇迹
繁花的眼睫总噙满泪液。 ——雨果杨柳清喜欢跳芭蕾舞。一次交通意外让她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下半生。在住院的那段时间,伊文常常搁下手上的工作陪她,而每次去都总会带一扎黄玫瑰。
到花店买花的时候,老板娘水晶喜欢开玩笑说:“伊生,又来买花送女朋友了。如果我是她的话,一定会感动到嫁给你。”
“还不是女朋友。”伊文淡淡地答了一句,就接过已准备好的黄玫瑰。
柳清近几天心情很差。伊文向医生打听完她的病况,一进病房,就见她用被子盖住脸。
“今天天气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伊文一边插花,一边说。
“不用了,你走吧!”
“发生什么事了?”伊文觉得奇怪,从被子里传出抽泣声。
原来刚才柳清的男朋友来过,和她吵了一架,最后男的提出分手就走了。
她扑到伊文的怀中放声地哭泣,他不知怎样去安慰眼前这个既坚强又脆弱的女人,所以什么也没说。他不忍告诉她一个坏消息:她有可能永远都不能走路,因此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跳芭蕾舞。
对一个热爱舞蹈的人来说,这是更大的打击。
伊文想起一星期前观看柳清的芭蕾舞表演。她像一个天使,和着《天鹅湖》时喜时忧的旋律,在舞台上展现一格格优美的姿态。想不到那一次竟是最后演出……
纸终究包不住火。在柳清知道自己将永远不能跳芭蕾舞的那一刻,她不相信,硬要下床走路,伊文挽也挽不住。她一下床就跌倒了,爬起来再走,不到一步又倒在地上,终于伏在地上哭起来。
伊文抱起挣扎着的她说:
“不要这样,我会照顾你的。我这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直到老,直到你说讨厌我这个老头儿为止!”
窗边那瓶新鲜的黄玫瑰迎着阳光,微微地摇曳着,衬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出院后,柳清住在伊文家里,好有个照应。伊文一下班就回家陪她。他知道她喜欢黄玫瑰,隔一两天就会到水晶花店订一束送她。一到假期,伊文就推着她到公园散步。这时,他就会让她定下来,在对面支起画架,调好水彩,画起他心目中的天使来。
柳清看到画中的自己坐在轮椅上,无论周围多么美丽,总忍不住一阵心酸。伊文见她一副悲伤的表情,仿佛明白什么,一把抢过刚画好的画撕个粉粹,边说:“画得不好看,不要看了!”
“不是,你画得很好。”
晚上,柳清总不能入眠,伊文对她越好,她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想起一年前伊文对自己表白,自己婉言拒绝的事。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废人,有什么资格去爱!!!
第二天伊文下班回来,拍拍柳清的房门,没人应,推开一看,没人在。只见书桌上花瓶里的黄玫瑰夹着一张粉红的纸条,上面写着:
伊文,不要挂念我。我是一个废人,不值你去爱。很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心,我实在无福消受。我讨厌你对我!我讨厌你处处都为我着想!!!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我会生活得好好的!你放心。
永远不要再见。
柳清字
看得出,上面有几点泪迹。
伊文找遍了整间屋子,才肯定她是走了。瘫坐在沙发上,抱头痛哭。伤心到极点,是无法流泪的。
三年后,伊文在吴川展览厅举办了首次个人画展。作品中最吸引人的是一系列以芭蕾舞为主题的画。
也许没有人留意到,有一个好像画中女主角的女人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眼角闪着泪光。
有一个精巧的小女孩捧着一束鲜艳的黄玫瑰走过来,笑着对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说:“姨姨,这是伊文叔叔送给你的。”
其实,在一个受伤的女人背后,总有一个男人在默默地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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