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点疼。是的,只是一点点。
——题记。
星佑从门外进来,抢过我手中的烟,以后不要吸烟了。我就对她笑。星佑说,你要快乐。我点点头,笑的像个无知的孩子,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我盯着房门,又点上烟。
她从长街的尽头走来,然后就触到了我的心。若希说,她就是水,眼神认真且执着。那时,我看到了隐在他瞳孔后的阳光,恬淡的不起半点波痕。我说,好。然后就对他笑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他会幸福的。那个和我一样,有着安静面庞,可是笑容却比我温暖的男孩。
我相信,星佑是爱若希的,因为我时常看到她在谈论若希时,眼睛里闪动着的亮光。然而,我看不透若希的眼睛,深邃的透明遮住了他的感情。我说,我是尘。那一刻,我仿佛瞧见了若希的眼底荡出的漪涟。我想,他一定看到了他落在我眼中的影子。
我还是走了。也许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若希没有挽留我。我说,我累了。机场上的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忽然我就那么笑了,也许长发该剪了。星佑来短信说她走了,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我拿着手机忽然就面无表情了。我的那些青春童话已经死去了,而且是寂寞的死去了,唯一没变的,依旧是陌生城市的习惯生活。
晚上,有着细碎的月光和喧闹的酒吧。小宇说,尘,我们去喝酒吧。然后我们就去了沿江路上的同志酒吧。吧台前围着几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小宇在我耳边说,他们是我的朋友,这间酒吧的常客,他们的兴趣是男人。我看着他没说话。五个男人,四打啤酒,对面穿黑色吊带的男人跟我说,小弟,哪里人啊。我说,北方人。眼睛看着舞池中央站着的女人。我想她也在看我。小宇碰我的胳膊说,你的发型太惹人注意了,对她有意思?我对他笑笑,没有。那种生活不适合我,然后继续喝酒。
vj台上,扮女装的两个男人在唱山路十八弯。我微笑,可是,感觉我在哭。自己都忘记了在嘲笑什么。第五打啤酒,那个穿的格外妖娆的酒吧服务员低头收拾酒瓶,散发出奇异的味道。我看着她,有烟么?您需要什么烟?她这么问我。中南海。稍等。半分钟后,女人站在中柱下看着我吸烟。忽然想起若希跟我说,尘,吸进去的是烟,吐出的是寂寞吗?那时我只能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尘,原来你什么都忘记了。你还记得你手上为什么有这么漂亮的伤痕么?我说,我记得,那是我用香烟烙下的。
第三根烟的时候,对面穿吊带的男人坐过来,手伸进我的t恤,嘴里说了几句恶心的话,忽然感觉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面无表情的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小宇坐过来劝走了吊带男人,想说什么,我说没关系。然后喝完第八打啤酒,五个人准备离开酒吧,经过前台我把剩下的中南海丢给替我买烟的女人说,你……很像我以前一个女人。然后她愣了两秒钟说了句,有病。接着几个人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五个人挤在车上,若希打电话来,我看着摸我大腿的吊带男人说,我在朋友家。下了车,开始下雨,打在脸上,望着天空,若希问,下雨了?眼泪就那么掉下来了。小宇走过来一脸歉意。我说,没关系。一边看着零星下着小雨的天。
凌晨的时候,在洗手间吐光了肚中的残余物,站在镜子前。镜子里反射出一张苍白的脸,这张脸曾经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绽放出健康的笑容,只是如今,他只是一块荒芜的土地,几乎贫瘠。头发顺着额角倾斜在脸上,干燥但健康。
手中的玻璃杯无意间滑落,随着喉咙中发出的闷响,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碎片在地上闪着七彩的光,歇斯底里的嚎叫。我弯下身,轻抚它们,于是指尖绽放出红色的花朵,液体暖暖的溢出来,慢慢地黏稠,凝固。
天亮的时候,若希打电话过来,声音健康但无力。我说,若希,我的手划伤了,血从细小的伤口中流出来,没有疼痛,只是好冷。阳光从阳台射进来,擦身而过,忽然,世界真的可以什么都没有。
尘,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可是却是我心里的痛。
尘,我眼睛里有一朵黑色诡异的花,那是不是你。
尘,终有一天,你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和温暖的家。
……
点染一根中南海。看着窗外的空地上,弥漫着鲜花盛开的味道,渗透出铁锈的腥味。窗前若希仿佛站在对面的空地上朝我快乐地招手,我脸上盛开出前所未有的笑容。若希说,尘,你手中的中南海,跟你走了多少个陌生的城市,可见你是多么想念那个让你吸烟的人。
阳光强烈的射进房间,照射在划裂的伤口上,疼痛扩散到全身,而这些散落在边缘的痛,依旧彷徨于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边缘,而我,在这个陌生城市七月的阳光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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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你在唱歌,就在我面前,但我始终走不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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