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家在一个很偏僻的小镇,名字起的奇怪,叫花坪,我一直以为是开满了美丽植物的地方,呵呵,谁不知却只是长满了高大植物的小镇。我可以说是在这里长大的,除了上学的时间,我都在这里,爸爸妈妈很忙碌,我是个让人安心的孩子,我除了看书上网之外,其他的活动少的可怜,当别的孩子在蹦迪在抽机的时候,我总是跟在外婆的后头,去菜地,我总是着迷似的看着那些绿色娇嫩的植物,直到夕阳西下,外婆喊我回家,那时的小镇就淹没在一片炊烟里,带着点点霞光。
据说这个小镇最繁华的时间,是在93年到99年间,那里有很多的土煤矿,煤在那时候还是很好的东西,外婆说。由于过度采掘,也因为私人煤矿过多,安全措施简陋,那时有不少人死于煤矿的踏陷,良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父亲的,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住在离外婆家很远的村里。小镇也回归平静了。
在外婆家的时候最大的幸福就是去赶集,五天一次的集市人满为患,外婆总是会紧紧拽着我的手,怕我被人潮冲走了,那时总是会有很多卖旧书的书摊子,我也总是一呆就半天的不动。在那里我还真的淘了不少好书,镇上的人都知道张家的外孙女是个书呆,他们一见了我就会拘束起来,说是城里的人娇贵怕自己太粗俗辱没了我。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镇上的小孩也只敢远远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天外来客,后来怕是见我也和他们无异也就熟悉了起来,他们大多要帮家里干活,也没有自己的玩具。他们和我说着家乡的方言,告诉我他们的快乐,我总是会给他们说我所知道的童话故事,告诉他们大城市里好玩的事儿,他们对大城市总是带着向往和梦幻,他们说要好好念书,然后到大城市去。
在夏天的时候他们还会带我去田里抓黄蟮,那种很像水蛇的动物,田间总是充满了青蛙的叫声,稻花香里说丰年的意境渐上心头。白天他们还会拉我上山,去摘一些形状奇怪可是味道清甜的野果,感觉很快乐,在那个时候我还认识了一个很孤独的老爷爷,据说以前很有钱看不起乡里,后来钱做生意赔了也就没落了,镇上的人都不太搭理他,他也不太说话,更多的时候就一个人抽着烟,望着远方的天,一动不动,仿佛化石。外婆告诉我说老爷爷没有家人,很孤独,要我有时间就去给他说故事解闷去。我记下了,可是都是老爷爷在给我说故事,说那以前的社会,说他的少年,说他在70年代的风光,他说人淡如菊呀,痴儿。
我不明白什么是人淡如菊,可是我依然记得在一年冬天老爷爷趴在别家窗口看电视的样子,寒风中他抱紧了自己,只留给我一个背影,记得我把他拉到家里给他倒茶热热身子时,他眼里的泪花,他说痴儿呀,以前他们都巴结着我的呀,现在呀,钱没了,人散了,人啦。。。。。。我无语,那时我已经是长大了的样子,外婆说老刘呀,你就看开点吧,如今这社会呀,不如咱以前了。老爷爷点点头低头走了出去,外婆唸叨着,人一走茶就凉呀。
再次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以前的伙伴大都已经不认识了,小镇开始有了些变化,只是空气已经没有以前的清新了,走在街上遇见,也只是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老爷爷已经做古了,死的时候也只有几个乡里在身边,他还唸着人淡如菊呀。。。。。。
我终于明白,原来,人淡如菊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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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就像是站在磨沙玻璃的两端,看不清自己,也看不请彼此。嗨,我是谭喏,不喜欢妥协,也不喜欢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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