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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玫瑰到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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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玫瑰到玫瑰

草鸡大白菜 发表于 2024-8-1 16:08:29 浏览:  664 回复:  0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菜把门打开,空荡荡的房子,却在这种酷热的天气中感到凉意,是不是每件事情都会矛盾。她关上门,把所有的虚伪和疲劳都拒之门外。
菜喜欢光着脚在地板上走,即使是冬天,拖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种摆设。她走到洗手间,用水冲掉脸上原不属于她的色彩,套个头罩,再到厨房做点东西吃,顺便煮一锅皮蛋瘦肉粥。夜里她常坐在阳台上的秋千上,看看天空,看看星星月亮。
菜想这样简单的生活也许是最好的,这样更适合她,没有了许多无谓的困扰。不必再害怕失去什么,她越来越欣赏王磊的一句话:让我得到的少一点再少一点,让我的生命短一点再短一点。和圣分手后,她已经开始尝试过这样的生活,拥有这样的心态。虽然她是个怕寂寞的人,但她更是个怕受伤的人。
菜接手了她阿姨的旗下的一家服装分店,分店开在她出生的地方,虽然不大,名气却不小,她对服装、时尚、潮流这些有着本能的敏锐,她工作的时候会得到巨大的满足,以至于可以抵挡所有的所谓空虚。离开象牙塔才几年的时间,一个持着“轰轰烈烈”的旗下的疯子变成了一个本着“顺其自然”的修女。用她的话说,是生活让她消磨了太多的激情,没有了勇气,能做的只有逃避。
她卡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那条细缝里,指间夹着一根烟,旁边放着一个纸杯,杯里是不少烟灰和几个烟头,好静,好象只有墙上的钟仍在呼吸。
蓝留了言,明天晚上一起看电影,要介绍她认识一个叫“广”的人。
现在的菜就好象是一个外星人,一到家就切断于外界的联系,手机关机,电话都让答录机去应付,从不接收与工作无关的E-mail。圣经常会打电话来,可只是淡淡的问候,然后礼貌的挂断,他总是那么的好脾气,有时菜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店里有2个女孩子,因为还是淡季,一个叫衫,一个叫云,年纪比菜小2、3岁,相处的还算不错。
菜刚到店里,衫就鬼鬼祟祟跟在后面。
“怎么了,想请假?”
“不是不是,菜姐,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吗?”
“我和朋友本来要去参加一个派对的,可她临时有事,我想你在这方面肯定很有经验,所以……”衫故意停了下来。
菜看了看正在整理货架的云,云对她直苦笑,想必是衫已经拜托,但遭推迟了。
“好。”
衫很兴奋的走开,菜打开电脑,看前一天的业绩。
到派对地点后,菜突然手足无措,她发现自己竟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她拿了杯红酒,一直看着衫,好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衫从容的应付周边的人,充满女性的魅力。
她笑着喝进一口酒,含在嘴里,它辗转在舌尖,舌根,似乎不愿下去,这酒是不是象很多东西,比如爱情,要温柔,要用感情,否则它就什么都不是,什么味道都不对,和水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水,因为水至少能解渴,或者还能冒出句:农夫山泉——有点甜,这样的经典名句。
她靠着椅背,仰起头,闭上眼睛,周围的一切被她孤立,或者说她自己被她孤立,在最热闹的地方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安静,这是她最向往的。突然一个名字很醒目的射进她的耳里,震动耳膜,迅速的传入她的大脑,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那个叫广的人。他是那种在人群中游走很容易被发现的的人。他穿了件紫色的上衣,一条米色的裤子,很轻松很随意的视觉,手腕上的护腕还没来得及脱下。她微微的笑笑,继续往嘴里送酒,她再回头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没有失望吧!
“你好!我能坐下吗?”他站在前面,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她点头,他坐下,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说话。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
“无聊?我和那些也许这辈子只能见这一次的人浪费我的时间,不是更无聊吗?”
“你……好压抑的。”
菜耸了耸肩:“为什么不认为我在清高呢?”
“感觉,就好象你不会认为我是那种随便搭讪的人。”
菜观察着杯里的酒。
“你知道吗?人是不可能屏弃孤独烦恼,甚至心碎等等啦,可是还是有很多快乐幸福啊。”
“你好象在说教,你认为我不明白这些道理?”
“哎呀呀,我怎么搞的,又乱弹琴,真是见笑了。”
她看向一边,一会儿,他的朋友过来,想搭茬,他忙拉走,体贴的为她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广,不错的名字,不错的人。
菜跟衫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她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也许真的很久没有上街,连路灯都换了服装,不认识彼此了。她在街边的石阶坐下,感觉头昏昏的。
一辆车在她跟前停下,他从车里走走下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你的朋友呢?”
“被某人启发啊,真的不该花时间在这样的场合里。”
车里的空气蛮好。
“你家在那里啊?”
“不用了,你在前面的超市停下,我要买点东西。”
“OK。”
他把车停下,陪她下车,她向他挥手。
她走进超市,以为自己会买很多东西,特意推了购物车,可是直到最后,他的购物车是空的,她抱歉的把车交给工作人员。拦了辆车,回家。
躺在浴缸里,她突然思考起漂在洗澡水上的鸭子会不会寂寞,她不愿乱想,直接把自己埋在水里,这曾经是她最以为傲的浴缸啊,这曾经是她和圣亲手赶到纽约去买的啊,这曾经装满了她们的幸福啊。水好窒息,她有些受不了了,模模糊糊的听到电话在响,隔着水,那么的遥远。
洗完澡,答录机的灯在亮。
“菜,好吗?我今天刚从西藏那边过来,带回了他们刚酿造的葡萄酒,过几天我让蓝给你带过去,早点休息吧,再见。”
不管从哪方面看,圣都是那么优秀,家世,相貌,性格所有的所有,是无可挑剔的。
菜靠着窗户,忍不住笑自己,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要放弃,这辈子还会碰到可以和他做比较的人吗,虽然这样想,但她从没感觉到自己有过后悔。
她有些烦躁,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频道设置成自动转台,她可以这不断的转台中寻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电话响了,是蓝。
她想接,却仍然坚持让答录机接起。
“死丫头,又不接电话,算了,明天的事情别忘了就行。”
她在最后一秒接起,说:“我有事,不能去。“

她喜欢逛书店,在她的概念里,图书馆就和人民大会堂一样庄重,书店的专用袋子神圣的如同国旗。每次她都会买一大堆的书,有时仅仅是觉得封面颜色不错,书名有种穿透力,她就是这样的人,她把这个当成了一种顺便的发泄。也是享受,享受生活偶尔带来的惊喜。
“是你!你好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没反应过来。
一本书挡在她眼前,她收回视线,当她的眼眸内出现那张脸时,她发现心脏在她的胸腔里跳动的很厉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买书啊。”他说的很理所当然。
“可是,你今天不是有约会的吗?不是要去看电影?”
“哦,你认识蓝是吗,也许你还是另一位被邀请者吧。”
他很聪明,不用她费力。
“那你怎么也爽约了呢?”
“我是因为胃病犯了,没办法。”
“那你来这里干吗,你该去医院,或者家里休息啊。”
“我买关于胃病的书啊,以前买的不知道都集体到哪里去潇洒了。”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有病不上医院,而来书店的人。”
“呵呵真荣幸。”
“你还没问我是这是夸还是贬呢?”她觉得她想和他开玩笑。
“那请问您老,刚才您是夸还是贬呢?”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并肩走出那扇玻璃门,这是她第一次两手空空的走出那扇门,可她没发现,她错误的以为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这次让我送你回家吧。”广在车边看着她。
“我想再逛逛。”她终于正确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保护的本能开始占上风。
“没关系的,你也是蓝的好朋友嘛。”
她发誓是因为这句话让她义无返顾的坐上车,尽管广并不理解这句话微妙却不小的作用。
“对了,刚才没问你,你怎么也没去啊?
“我近来很忙,也比较累。”
“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个资本家,剥削者。”
“什么意思?”
“有机会你问蓝好了。”
“还故作神秘,你们的感情很好啊。经常听她提起你,不过,她口中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样子?”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给我的感觉和她说的不一样。”
“没什么。”她顺势趴在车窗上,让风把长发吹乱,这种速度,风在脸上走动的速度,让她着迷。
“你果真很压抑。”
“你错了。”她坐正,很认真的纠正他的错误,她不喜欢让他误会任何一样有关她的事情,“我不压抑,只是有的时候我选择沉默,或者其他酷似压抑的东西掩饰自己,所以你被骗了。”她尽量让他觉得没关系,可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
“你是我见过最容易讲对不起的人。”
他呵呵的笑了,马上象想到什么,转过头问她:“这是夸奖吗?”
“至少没有恶意。呵呵。”
他们相视而笑。
到了。

好象气氛不错,似乎都不想说再见,可又实在找不出理由,有些尴尬。突然广附下身,双手捂着胃那地方,脸色也不好,直冒冷汗。菜知道是胃有不舒服,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要不先上去休息一下再说吧。”
广坐在沙发上,好了很多,菜做了点稀饭和蔬菜丝。
“其实我很早的时候也有胃病的,胃是要养的。你吃点吧。”
“谢谢你,真麻烦你了。”
看着广把东西一点吃掉,菜心里却毛毛的,因为她记起是圣帮她把那个一直不受主人重视的胃给养好的。她瞥见阳台上的花,借以浇花,到阳台上去透气,感觉好多了后再回屋,广已经在洗碗了。
“我会洗的。”
“没什么的,这是幸福的事情啊,你不觉得吗?”
“你真的,让我无话可说。”
他假装看不见她嘟起的嘴,自己看电视。
菜也不介意,陪着他沉默。
“你吸烟?”他盯着茶几上的烟,疑惑的问。
“偶尔。”
“为什么要吸烟呢?”
“吸烟就吸烟,哪来为什么?”
“你是借吸烟逃避什么吗?”他一语道破她的秘密,她感到恐惧。
“要吗?”她试图扯开话题。
“现在不想。”他很有默契的拒绝然后不再提起。
菜自己吸了起来,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弹烟灰。
“你怎么不买个烟灰缸呢?”
“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可是支持环保的哦。”她开心的看到他恢复先前的样子。
“呵呵。”
“不过吸烟对未来的宝宝影响很大,你要注意的。”她发现她喜欢他这么认真的警告她,尽管那对她来说不重要。
他走前,仍然没忘记他是个环保支持者,让她少吸点。菜在关上门后,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她爬上床,觉得床从没有过的温暖。

“是菜吗?你在那里?”
“你是?”
“广啊,你在干吗?”
“我在咖啡店里喝咖啡。”菜惊讶广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更惊讶他这么确信这么久后她仍记得他。
“我现在在世纪广场放风筝,你来啊。”
“现在?”
“是啊,这么好的天气怎么可以浪费呢?”
“好。”她拿起包包,象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初恋时一样兴奋的奔向世纪广场。
“怎么这么多的人,是不是每这个时候都这么热闹啊?”
“呵呵,是啊这么好的季节窝在家里干吗?”
她倒在草坪上,让小草从脖子后悄悄的钻上来,她张开双臂,感觉自己在飞。
“你要不要试试,很好玩的,”
“我不会。”她没敢接,怕会失了身份。
广死活把菜拽起来,塞给她线。
她看着数不清的风筝,觉得满足。她呆呆的拉着线,眼看着风筝一点点的下降,却无能为力。广伸过手,一拉,便上去了。她大叫,不顾自己的形象。高跟鞋有些碍事,她兴奋的踢掉它们。
“如果我也能飞。”她忘情的松开手,风筝立即逃离了她的控制。广连忙去抓线,他的手被线割了一道口子。
她心疼的抓过他的手,想看看怎么,他遮住不让他看,摇摇头表示不痛。他笑了笑,把线重新交到她的手里,叮咛她别在让线溜了。
突然旁边一个小男孩,递给他们一张卡通的OK绷,他接过,拍了拍那孩子的脑袋,让她给他贴上,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
他们回到她的家,一起吃晚饭。冰箱里没什么菜,她连忙跑到隔壁的菜市场,当她把菜买齐,付完最后的菜钱,她仔细的把零钱放进裤袋,抹去菜上那晶莹的水珠。
吃完饭,他们一起听CD,是张学友的,他很兴奋,他说这就是天王的魅力。
“菜,你……”
“怎么了,干吗?”
“没什么,太晚了,我要走了。”他站起身。
菜很顺利的用微笑掩盖了失望,“好啊,我送你。”
她知道他想她留他,可她害怕他把这样的选择题丢给她。她紧紧的盯着他,希望他能自己留下来。可最后他们还是很不舍的说再见。
广走后,她突然怕再坐在那张沙发上,她感觉那是讽刺,他把所有的幸福都给打包带走了,没给她留下一点,他怎么不像派对那时候那么体贴了呢,她轻轻的问自己。
还是得工作的,坐到电脑前,有新发来的邮件,是阿姨的私人邮箱发来的。
内容是表哥也就是阿姨的大儿子的女朋友——晴,要到他们的老家看看,当是婚前的一次旅行,而表哥又没空,要菜当导游。
接下来的几天,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不让自己有任何时间停留在幻想中,她已经受够了这种凭感觉去判断一件事情,她不想再让自己所谓的精神主义压倒现实,她觉得理性是该压倒感性的时候了。
去机场接晴,很顺利就接到了,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她的一头卷发是菜最羡慕的。她是香港人,和表哥同一个大学毕业的。菜把她带到店里,她很活泼,很快就和衫他们打成一片。
她还带了很多礼物,说是在飞机上就在想菜的模样,她见过菜的母亲,他说那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母亲。
菜已经给她在附近的宾馆开房间,而且在KTV开了包厢,为她接风。
到了宾馆后,晴很喜欢宾馆的设计,特别是洗手间的特殊玻璃设计,她高兴的大叫。
“幸亏这里的隔音很好,否则不把人家给吓坏了。”
“我们为什么年轻,就是因为我们可以疯狂。”
“哪有这样的逻辑的?”
“当然有啦。我先去洗个澡,出来再和你讨论。”
菜蹲靠在床边,打开电视机,手指无意触碰到一边的烟灰缸。
“为什么不买个烟灰缸呢?”菜拿着烟灰缸回想广当时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晴只穿了内衣内裤就出来了,菜不禁佩服她。她当着菜的面,欣赏起自己的身材,然后要菜帮她选衣服。她说选衣服就好象在恋爱,那种感觉是最棒的。
虽然菜知道那种感觉,可是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美丽动人,可是怎么看,也没有晴的那种难以言语的魅力。
去KTV唱歌,菜坐在沙发上,脚搁在茶几上,露出雪白的肌肤,吸着烟,茶几上有烟灰缸,她还是把烟灰弹在纸杯里。
其他三个女孩子都没空理会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也当回好人,成全她,让她乐个清闲,可是在菜的心里,她还是渴望被她们注意,事实上,她需要一个人为她分析,给她理由和勇气。
她走出包厢,在走廊上来回走动,不经意间瞥见拐弯处窗户的玻璃上印着一个熟悉的影子。她走过去,对着那窗户靠着墙,开始无法抑制的自嘲,她觉得自己能做的只有把指间的烟抽掉。烟顽皮的在空中跳舞,她伸手想抓住它们,想和它们一起跳舞,手一放,掌心空空的。玻璃上的他静静的呆在那里,她把手比划成相机的形状,嘴里念着“咔嚓”,没等相片出来,玻璃上的他却动了。菜好象意识到什么,跨过那个拐角,他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鞋子上的泥土。
她在他发现自己之前,退回那一步。
她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关机,(手机设置自动关机),以前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里享受一个人的寂寞和孤独。她开机,开机音乐在空旷的走廊上,显得异常的清晰。她按出他的号码,手指在拨出键犹豫了好久,最后她优雅的走回包厢,把自动关机的设置给关了。

菜洗完澡,坐到阳台上的秋千上,还是觉得不舒服,干脆坐到栏杆上,看夜景。
手机在屋里响个不停,她懒得理,任由它喧闹。
“喂,你不要坐那,很危险的。”接着是楼下的喇叭声。
菜往下看,他在车边,一手伸进车子里,不停的按着那喇叭。
“你干吗啊,想楼上摔东西下来砸你啊?”
“你先下去,不要坐在那。”
因为菜住在七楼,他只能把声音提的很高,并整个人往后倾,让她能更清楚的看见他。
她没有跳下栏杆,身体直线的往外倾。
“你听见没,危险啊!”他命令的口气让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好象是一个绅士为了博得心上人一笑假扮成小丑,无论多么滑稽,当事人绝对会忘记怎么去嘲笑。
她的头发在风中飘的干干脆脆的。
她跑回屋里,找到那个仍然在喧闹的手机,握在手心里,夺门而出。
跳跃在台阶上的她感受着手机的震动和心脏的振动。
他张开双臂,迎接她。
她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
他困惑的看着她。
她狡猾的一笑,突然冲上去,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两个人摔在地上。
回到她家,她细心的给他受伤的手肋擦上药水。
他附到她耳边:“你果真不压抑。”

菜不停的收发邮件,对周边的事物一概不理会,等她觉得渴,去倒咖啡,他出现。
“菜姐,人家可是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是啊是啊,你该请客赔罪。”
衫和云在旁边起哄,她突然红起了脸。
“我看你忙,没想到你这么忙,没打扰你吧。”
“没有。”
“菜姐,吃晚饭的时间到了。”云靠近菜,有意无意的提醒。
坐上车。
“我请你吃饭,赏脸吗?”
“好啊。”
“去那里吃?”
“是你请客啊,你决定吧。”
“你说吧。”她玩弄着车镜上挂着的玩具熊。
“这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挂的。”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却让菜觉得一阵寒心,她偏过头,看向窗外。
“你怎么了?”她发现他不够聪明,她似乎应该没有那个能力去判断他是不是假装的,也许是她不想去判断了,就好象是一张很美妙的光碟被卡住,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
“那去国际吧,好吗?”她转过头,说。
“好啊。”
车子在国际停下,她却不想下车。
“怎么了,怎么不下车。”
她下了车,跟他走进那装潢得富丽堂皇,告诉自己该开心点。
“你不觉得就我们两个这样吃饭太浪费了。”刚坐下,他就狡猾的笑了。
“是不是早已经有阴谋了?”
“不是不是的,是你说在国际吃的,我才想到的。”广无辜的说。
菜双手环抱在胸前,任凭他决定。
他马上会过意,拉着她走向电梯,按5楼的按纽,电梯上升,她有眩晕的错觉,好象在玩蹦极,她抓紧他的手。
“这个房间,我长期开着的,方面朋友聚会什么的。”广打开508的房间,帮她把包包挂在衣架上。
“你可真有钱。”她在床沿坐下。
“我有折扣,价钱不是很贵。”
“你老住在这里吗?”
“不是,偶尔。”
他递给她一杯果汁。
她摇摇头,犹豫一会,说:“有没有酒,最好是红酒?”
他点了点头,去拿红酒。
“可是我要饿死了。”她把杯里的酒一饮为尽,拍拍饿扁的肚子,委屈的抗议。
广“扑哧”的笑了出来,“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我好喜欢。”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他过去开门,服务生推了一车吃的东西。他递给他小费,关上门。
“小猪猪,吃饭了。”他故意逗她,她配合他开心的大笑。
他们喝多了点,坐在地毯上,说着自己的理想,事业,家庭。说着说着,到后来,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站起来,想再去拿瓶酒,可重心不稳摔在地上,菜连忙去扶他,没想到自己也摔在地上,她的肩膀触碰到他的脸狭,她感觉一股血液从脚心一直往上冲。她觉得自己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心跳声,或者是那虚无的灵魂。
广转过身,对着菜,右手支着地,看者这个脱下那个重重的壳,毫无虚伪的漂亮女人。
“你好美!”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吻她。
菜的拳头微微握紧,有种靠不到岸的恐惧,少了点什么。她把手慢慢的搁在他的颈后,得到了菜的回应,广的情不自禁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当菜睁开眼睛,广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见她醒来,他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她微笑,感到幸福正蔓延她的全身,她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一直拽着广的胳膊,那么用力,以至
于,放开手后,胳膊上留下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印痕。
“你可能觉得我胳膊上的肌肉弹性很好,抓着蛮舒服的。”广发觉后,立即为她解释。
“怎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太兴奋了,又有点不敢相信。”
“恩?”
“身边睡着你,说真的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这只是一场梦,所以我要抓紧机会好好看看你啊。”
“那你可要多看几眼,要永远记住这张脸。”
“我会的。”
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
他送她到店里,约好晚一点再联系。
她打电话给晴,她还赖在床上,她摇摇头,笑着放下电话机。

蓝送来圣的那瓶葡萄酒,菜把它收进那个很少会开启的壁橱里,她不想经常见到它,更确切点说,她不想这个屋子里有太多圣的影子。
充满爱情滋润的女人果然不一样。这是再见到晴时她对菜说的话。
她没反驳,她想起早上在超市里看见的那个会变色的烟灰缸,她决定去买,她决定和他一样支持环保。
下午他接她去他的家,那个幢离市区很远的别墅,看上去会有点冷清。
“怎么今天带我来这里?”
“今天我请不到钟点工啊。”
“呵呵。”
“这里好久没有人来了,要知道我可是从来不带女孩子来的哦。”
“那为什么不直接起个保姆呢?”她故意避开他的话。
“有过哦,可是她以为她的主人在某方面是不太健康的,就在某天的早晨溜走了。”
“啊?”
“先做饭,我再和你说。”
他们一起做菜,不小的厨房,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拥挤。
坐在餐桌上。
“你还记得那天我在你家洗碗说是件幸福的事吗?真的,我不是那种用这种话引起女孩子注意的人,我是真的认为能在自己的家里为自己的人做那些事很幸福。”面对广饶有意味的眼神,菜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饭,好白好白。如果这样的房子中间有几个小孩子在跑来跑去,是不是会比较好。
广的卧室并不大,墙壁是天蓝色的,天花板上有一盏带点西域风味的吊灯。一排衣服放在进门最显眼的墙角,衣服挂在一根的管子上,管子的两头用两根很粗咖啡色的绳子系着。衣服多数是紫色和蓝色的。床是房间里体积最大的东西,床上是清一色的白色,那是一种沾不得一点灰尘的白。对着床头的是一个很大的书架,书架上的书很凌乱,菜微微的皱了皱眉,走过去帮他理好。他跟着走到书架旁。等菜整理好,他犒劳似的帮她敲了敲背。
“我还没老到那地步呢?”菜抗议到,“你怎么有这么多闯红灯的罚单啊?”
“呵呵。这真的是个不好的嗜好是不是?”
她把罚单整理在一起,放在一个小的盒子里。
她一转头,被门那面墙上的那张放大照片给吸引了,她象找到知己一样扑了过去,上面是一个男人的背部,皮肤黑黑的,毛孔睁的很大,上面还留着一粒粒的汗。灯光把背部衬托的恰
恰到好处。
“这是我一个朋友照的。”
“他是个不错的摄影师。”菜抚摸着那个背部的汗。
“他是个不错的摄影师。”菜没注意到广说这话时怪怪的语气,她一直沉醉在那个细腻的背部里。
“这还不是这个房间最值得炫耀的哦。”为了拉回菜的“灵魂”,广只好故弄玄虚。
“什么?”菜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很配合的提起兴趣。广走到床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菜。
“你不是想告诉我,你的床有什么可以让我感兴趣的吧。”
广拉了拉旁边的一条绳子,他后面的墙壁竟然自动的降了下来。原来那只是窗帘似的布。
里面很开阔,让菜明白了为什么卧室会显得有些小的原因。
因为灯光不够,她并不能完全看清里面的东西。她看向广,等着他带她进去。
他领她走到一架怪怪的机器前,让她把眼睛对着一个小洞。
然后菜看见很多的星星在对自己笑。
“是望远镜!”她尖叫。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还有那个。”
他手指的地方是望远镜里的另一个放大镜。他把望远镜里看到的一切倒印在那张画布上。
“你真的,让我无话可说。”
“我知道这句是夸。”
“我从来都没有用过贬。”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
他们同时笑了起来,她轻轻的在他下巴吻了一下,算是对他答谢。
“这里真的从来没有来过一个女孩子,那个曾经的保姆除外。”
“恩。”
“这里是我最深的地方。”
“恩。”
“我很珍惜这里的一切,更加珍惜能和我一样珍惜这里的女孩子。”
“恩。”
“我真的很想每天都能在这里做我觉得幸福的事。”
“恩。”
“你给点面子好不好,我快没话说了。”
“我就是要看你到底要耍宝到什么时候。”
“你很坏哦。”广假装要打她。她敏捷的躲过。走到外面,又停在那张照片前。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有关与这照片的一些事。”
“你很喜欢吗?”广斜靠在床上。
“是的,我觉得我应该知道更多有关与它的故事。”
“那照片上有哪些颜色?”
“啊?”
“你能说出那照片有哪些颜色?”
菜摇摇头。
“如果哪天你能说出那照片有哪些颜色我就告诉你照片本身的故事。”
事后不管菜怎么威逼引诱,广始终不肯再提起那照片。

一天,下很大的雨。
菜在店里接到晴的电话,她被困在电影院里回不来,雨下的连出租车也不翼而飞了。
她打电话给广,想让他帮忙接晴,响了很久没人接。
菜很担心,毕竟晴对这边一点也不熟。便关了店,准备自己去接晴。
雨真的不给面子,刚走不到几步,全身便被淋了个透彻。
她艰难的缩短离电影院的距离,每遇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屋檐,就会使她产生谢恩的心理。更加让她激动的她在一家茶楼的外面发现了那辆属于广的车子。她兴奋的想冲进去马上投入他的怀抱,冷静下想,可能他和朋友在一起,或者是工作上的事,所以才没接电话,为了不影响他,她坐在下面的休息室,掏出手机。
外面的雨漫漫的小了。
仍然没人接。
她看了看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站起身,他的声音传来。
她看见他和她从那条美丽干净的阶梯走下来。
她的手指自然的按了重拨键,那首他和她一起下载的歌在大厅里响起。他看了看屏幕,依然犹豫。身边的女人似乎不在意,依然挽着他的手臂。他们脚下的地毯依然干净。
他终于接起,压低声音。
“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她按掉,打了个寒战,真的蛮冷的。
广把手机放进袋子。她觉得他有看到她。他们走出茶楼,上车,离开。
菜紧跟着逃离现场。她只知道她的样子太狼狈。她忘记了手里应该有把伞,她忘记了雨小了,出租车已经象春笋一样,密密麻麻。她忘记了她的轻纱衣裙紧贴着她的身体,泄露着她的身材。她忘记了她该去哪里接哪个人。
她躺在地板上,妄想把身体烘干。
晴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却始终没有停下来问她需要点什么。
晴在那个有点灰尘的壁橱里找到那瓶葡萄酒,也不询问,直接取出,自己坐在一边品尝。
“这是瓶不错的酒。”
“不错,它的确是瓶不错的酒。”
“你终于说话了。”晴拿着酒躺在菜的身边。
“早该说话了,是不是?”
“不是,恰倒好处。”
“那瓶酒是蓝拿来的。”
“啊?我一直以为是一个男士送来的呢?”晴象对酒失去了些兴趣。
“不错,它的确是一个男士送来的。”
“是个很爱你的男士。”
“不错,他的确很爱我。”
“他绝不是那个让你伤心的男人。”
“不错,他的确从来没让我伤心过。”
“那你还在等什么?”
“啊?”
“你哥哥曾经做过一件很聪明的事情,就是选择了我,因为我从来没让他伤心过。”
她转过身,眼泪从眼角向外流淌。
晴继续玩弄着手里的酒或是酒杯。
电话响了。
菜连忙接起,她知道不是广而是圣。
“你……好吗?”不知是不是因为菜突然接电话把圣给吓住了,他说话有些口吃。
“好,你呢?”
“好,你,你没什么吧。”
“当然。”
“是当然没什么,还是当然有什么?”圣不是个会调节气氛的人,可她还是勉强自己笑。
“你找我有事吗?”
“你是学建筑装潢的,我有个朋友想找人设计房子,就想到了你。”
他们约好一起吃晚饭。
她站在镜子前,试穿着一件件的衣服,她发现他们之间的语言不通,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和衣服谈恋爱。
她想起广,从那天后她没再找过他,也没接他的电话,他也不再出现。
她看见广在身后出现,对着她笑。
她也笑。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把身上的衣服都褪去,然后背对着镜子,阳光照进屋子,射到她的眼睛里。她抑制不住,蹲在地上哭。
她哭的很轻,很平稳,却不间断。
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动她的头发,头发飘的很无力。镜子里的那个背部她忘记了去欣赏。
“你好象憔悴了?”
“还好。没什么。”
“你很累吗?”
“偶尔。”
“应该注意身体的。”
“知道了。”
他们客客气气的,开始谈论工作的事。
圣提出送她回家,她拒绝。他不勉强,提醒她还是要注意身体的。她点点头,很由衷的。
晴的话在耳边又一次的响起。
她喊住他,却在他回头的瞬间忘记了本想说的话。

回到家,广和他的车在楼上。
她不说话,直接走进楼,他没说话,直接跟进楼。
“你知道吗?那天我去买那个会变色的烟灰缸,那小姐说已经卖完了。”到家,她说。
“你怎么了?”
“那个烟灰缸真的很漂亮的,我想你肯定会很喜欢,因为它本身的颜色是蓝色的,可是把烟灰弹进去,一受热,它会很快的变成紫色。你喜欢的颜色全在里面诶。”她看了他一眼,察觉到他的不安,她转过头,竟然想偷笑。
“你到底怎么了?”
“那背部真的很感人,你有没有觉得它在代表一种叫真诚的东西,比如那汗。”
“你和我说话好不好?”他走到她面前,强迫她看着他。
“我们之间缺少了这样的东西。”
“你……”
“当时我看见它,我以为我找到了一直在找的那份真诚,但是很遗憾。”
“你要离开我?”
她轻轻的说:“不错,我确实要离开你。”

晴离开了,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离开是注定的事。
菜终于知道那个请她设计房子的是圣快订婚的女友。
蓝和菜从没提及广的事,好象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和他已经认识。
所以日子没有变化,只是自己又老了一点。

书店真的是个好地方,心情好或不好都可以来,不管是美丽的发泄,温暖的发泄,还是钱包埋怨的发泄。
可能最好的发泄是她和他又在那里相遇。
他变的有些邋遢,视线相触时他惊讶的张开嘴。马上又恢复自然,傻傻的笑:“我的胃还是会不舒服。”
“以前买的书全都集体去哪里旅行了?”她帮他接下去。
“我应该是你认识的唯一一个有胃病不上医院,而上书店的人吧!”
“你真的,让我无话可说。”
他们一起走出那扇玻璃门,只是这次她买了许多书,他却两手空空。她想他是不是象她一样错误的以为那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她故意绕过那辆停在门口的车。
他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她双手捂着胸口,感觉还是有点疼。
他下定决心,跑到她面前。
“或许你可以听一下我的解释。”
她不说话还是向前走。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车旁。
她已经在他身后等着他为她开门。
车子在他家停下。
他的房间有股味道,方便面的碗和筷子随处可见。
“你该照顾自己的。”她指着他的胸口。
他抓住她的手,却又很快的放下。
“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因为最近碰到了点事,所以找我帮忙。我以前很爱她,我没有拒绝,她以为我和她还可以在一起。”
菜又在那照片前停下。
“你不要老看这照片好不好?”他莫名其妙的发火。
她却不因此生气,好象在故意惹他发火。
“对不起,我有点冲动了。”
“再呢?”
“我本来是很明确的拒绝的,可是我们以前真的有很多快乐的时光。我好抱歉。”
“你的解释都在为自己找借口哦!”她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
“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爱的是你。”
当那个爱字突然出现,菜反而觉得不自在了,因为那样就表示她已经不能躲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件事情了。所以她感觉到了自己被欺骗。
“无论如何请你相信好不好?”
“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没有,真的。”
她拉住他准备用来发誓向上升的手。
“其实我很想你的。”她抱着他的脖子。
“我也是。我真的好怕你会不原谅我。”
她想就这样吧,对持也很久了,该是歇歇的时候了,这么长时间不是很想他吗?一直在做的事不就是要把他忘记吗?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不给大家一个机会,难道我真的想再错过他吗?还会有人让我有这种被牵住的感觉吗?
所以他们又在一起了,可是出现过一次裂痕就很难保证不出现第二次,他们都很小心,一有电话就马上接起,生怕错过的是对方的电话。
可是尽管如此,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他生日,她早早的买了礼物和蛋糕在家等着他的电话,可电话迟迟不来,她打的去他家,他不在。她想起他在国际订的房间,赶到国际。
她在楼下询问,知道508里有人要过服务,她兴奋的冲进电梯。
电梯的速度很快,她却觉得很慢。在5楼的键上连续按了几下。
电梯门打开,他站在电梯面前等。
她调皮的冲她笑,还不忘把手里的东西晃几下。
他的脸却难看的象选举失败的那个被选举人。
她聪明的看向右边,她从508的房间里走出来,外面的衣服还没穿好。

菜窝在电脑房里,玩CS,里面的音响效果完全把她拘禁在那里。
等她出电脑房,看到手机屏幕显示了1个未接电话。
她按出,是广的手机号码。
她站在路口等车,却让车子从她身后开走。
回到家,她趴在沙发上。
看着茶几上那个刚送来的变色烟灰缸。
她把一边的花瓶放倒,又扶正,再放倒,还扶正,还是放倒,没有扶正了,因为花瓶忍受不了,自己掉到地上,成了一声响和一地的碎片。
她看见了血,从破碎的花瓶里流出的血。
她把血转移到烟灰缸里,问自己为什么烟灰缸没有变色,血不应该是热的吗?

“菜,我只是想确定你好不好,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争取你的原谅,可是请你相信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我爱的一直是你,只是我的过去,它不可能从我的生命中退出,我没有办法。还记得你那天在我家看见的那些闯红灯的罚款吗?那不是嗜好,那是因为我……
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再听那张照片的故事。
我和她是同事,我们在一起3年了,那时正是我摄影事业发展的最高峰,当然对我的帮助是不容否认的。有一次我要参加一个很严格很有权威性的比赛。在去摄影的途中,我们发生了意外,因为那次意外,我从此再也不能摄影,因为我已经不能分辨出颜色,我色盲了,再也不知道颜色在我眼睛里的诱惑。我放弃了摄影,也放弃了我和她的感情。离开了那个参加灌满了我的梦想的城市,来到这里,开始我新的生活。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怕碰到红绿灯,更怕前面没有车子告诉我那时刚好是红灯。我总是很小心。
那张照片就是那次比赛的作品,也是我放弃摄影的最后一张作品,可是世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只有你,很庆幸你和我一样热爱它,一样欣赏它。
现在你知道那张照片有那些颜色了吗?”

她默默的流泪。
她永远不知道那次她忘记欣赏的背部可以和那张照片里的背部重合。
可是她最后还是知道了那张照片有哪些颜色,无论对她、他、她都只有两个颜色——黑色和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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