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空的琴盒。我的心像被刀狠狠地扎了一下,血和泪交织在一起。这个七月,我过得很糟糕,很糟糕。
一
我叫茶叶,生活在这个繁华而又孤独的城市中,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叫小慕。我喜欢叫她慕,她喜欢叫我茶。
这个七月,我经历的太多太多,像台机器一样从早到晚,不停地做事。麻木,也无奈。有一次,我背着琴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倒在地上不再起来。可是一阵刺眼的车灯将我拉了回来。我在黑夜里数自己的伤痕。慕,在一旁流泪,然后我拍拍她,替她拭去脸上的泪。
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写些很黑很黑的文字。慕,是第一个读者,在很黑很黑的夜晚,读我的文字,然后尖叫。
这个七月,我过得很糟糕,练琴的时候,弦断了。我倒在路边没有醒来,是慕,把我背回了家。然后看我昏迷了整整两天。那两天,我没有上网,没有写文字。我的头很痛,似乎要裂开。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考级的那天早上,我明知道注定会失败,可是我还是挣扎着起来,去考级。慕,陪着我。没有悬念,我考得很糟糕,当我拉了一半时,我才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忘了谱。我没有解释,只是很空洞地问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白这样是徒劳的,我很虚弱地把琴放进琴盒。可是还没等我将琴放好,我便掉进了一个白色旋涡。我听见慕的声音,我听见救护车的声音,我听见我的琴在向我告别,和我说再见。可是我却睁不开眼,我感到一阵空荡荡地难过。我没有留住我的琴。
我挣扎着醒来,可周围都是白色。慕告诉我,那天我昏倒了,被送进医院,我睡了整整三天。我的琴,在我倒在地上的时候,被压在了身下。
慕哭了,我突然发现,原来她流泪的时候那么好看。可我还是拍拍她,然后依旧替她拭去脸上的泪。
两天后,我背着空空的琴盒,离开了医院。
我让慕替我买了一张很大很大的世界地图,我把它贴在那面雪白的墙上,心开始沦陷。我想逃,逃离这个七月,逃离这场噩梦,可我铆足了力气,却怎么也逃不掉。
我开始安静下来,安静得令人恐惧,慕在我身边摇晃着我,带着哭腔地问,茶你怎么了,茶,你怎么了。而我平静地如死水,只是麻木地眨着眼皮,眨呀眨……
我欠下了一笔医药费,父母不知道我的事。他们还以为我在这个城市中背着我的琴蹦蹦跳跳地穿梭。我不打算向他们要钱,因为每次花他们的钱,我会觉得内疚。慕说,你是一个好孩子。
我开始寻找我可以继续生活的机会,慕陪着我,她说,你没主意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我没有拒绝,因为她手机的对。后来,我成了一家饭店的洗碗工。我毁了写文字的手。
慕在一旁叹息,你完全可以靠写文字来生活啊。可是我不愿意为了钱而写文字,那样会让我的文字边得很低俗。所以我喜欢在网上写文字。这一点,我一直没有告诉她。
在打碎了第5只盘子后,我丢了工作,七月,我丢失了很多很多,甚至,差点丢失了我和慕之间的友谊,我和她吵架了。因为我丢了工作,她搬离了这幢房子。
我开始靠文字来生活,尽管我不愿意。我在家等着汇款单像羽毛一样飞过来,可是我不快乐。深夜,我一次又一次地梦见了慕,然后我一遍遍和她说,慕,我心里的文字死掉了,我的手死掉了。慕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去,当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有一丝液体在她的眼中涌动着。再然后,我不再写文字,也没有再梦见过慕。
月底的时候,我看见了慕,在我家的门口。慕拎着一只皮箱,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一滴晶莹的液体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水花,我上前拍拍她,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然后,微笑。对她说,医药费付清了。
这个七月,我没有流泪,可是,每当深夜,我的心在滴血。七月,很糟糕。
二
我叫小慕,生活在这个水泥钢筋的森林里,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叫茶叶,我喜欢叫她茶,她喜欢叫我慕。
我和茶都是寂寞的人。可是茶比我坚强。
这个七月,我看到了太多太多,每次见到茶那颓废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生疼生疼的,茶比我小,小好多。
茶常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写些很黑暗的文字,然后在很黑的晚上递给我,我读着那些文字,然后尖叫。
茶很坚强,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流泪。她只会在暗夜中,蜷缩在床上,数自己的伤痕。那时候,只有我才看的见。然后我的眼泪就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茶叶就过来拍拍我,替我拭去脸上的泪。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冲我笑。我知道,茶叶的心在滴血,可是,我没有说出来。
七月,我为茶担心,茶昏迷了两次。
那天,我看见茶像羽毛一样从我面前倒下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琴盒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发了疯似的在街上拦出租车。抱着茶歇斯底里地哭。我突然发现,原来茶这么轻。
她昏迷了整整两天,我没有通知她的父母,茶不会同意的,她是个倔强的孩子。
茶醒来了。然后虚弱地背上琴,要去考级,出门的时候,茶冲我笑笑,说,我终于醒过来了。去的路上,她紧紧抱着她的琴,却和我说,我不紧张,真的不紧张。
茶在考场上昏倒了,笔直的,像流星一般,倒在了地上。她的琴,被她压在了身下。茶上了救护车。她迷迷糊糊地和我说,我考砸了,我的琴……我好难过……我早已在旁边泣不成声。茶,这个倔强的孩子,在医院里睡了整整三天。却始终叫着她的琴。
茶醒来的时候,用空洞的声音问我,我的琴呢?然后我同样空洞地告诉她,琴,没了。说的时候,我的眼睛又红了。茶拍拍我,替我拭去了脸上的泪。再然后,她背着空空的琴盒,离开了医院。
茶托我去买一张世界地图,我跑遍了所有的书店,买到了一张很大很大的地图,然后替茶贴在了那面雪白的墙上。
茶的眼神开始游离,她开始沉默,整天坐在地图前面,一语不发。看着她眼神里的绝望,我感到一丝恐惧。使劲地摇晃着她,茶,你怎么了,茶你怎么了。茶只是很平静地眨着眼,眨呀眨……我只能无奈地看着茶这样颓废下去。然后开始叹息。
茶欠下了一笔医药费,她没有同意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母。她说,我每次花他们的钱都会感到内疚。我说,茶,你真是个好孩子。不说就不说吧。
茶开始频繁地出没在人才市场,寻找生活的机会。我执意要陪她去,至少可以替她出出主意,她没有拒绝我。后来,茶成了一家酒店的洗碗工。这是我托关系找的,现在竞争太激烈。走之前,茶拍拍我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茶总是很晚回来,油腻腻的手总让我心疼,我劝她说,你完全可以靠文字生活的。这样不会很累啊。可茶总是朝我笑笑,然后说,没关系的。
但是最后,茶还是丢了工作,她打碎了第5只盘子。当晚上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之后,我和她大吵了一架,我明知道我现在不该和她吵架,可是我就是生气。我搬离了那幢房子。我想我是太累了。
我开始流浪,在大大小小的城市里,看见形形色色的人,我知道,茶开始靠文字来生活了,因为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发现茶最新的文字。黑暗且阴冷。我依旧是在很黑很黑的夜晚,读这些文字,然后尖叫,在旅馆里尖叫。
深夜,我无数次梦见茶向我走来,然后说,慕,我心里的文字死掉了,我的手死掉了。我看见茶哭了。我慢慢向后退,然后转身,再然后我挣扎着从梦里醒来。我决定回去。
月底的时候,我回到了那座城市,拎着黑色的皮箱,守在茶的家门口。茶回来了,然后我发现我哭了。茶依旧拍拍我,替我拭去脸上的泪,冲我孩子一样地笑了。她说,医药费付清了,我不再写文字了。
这个七月,我流泪了。茶没有,这个倔强的孩子,让我心疼。七月,很糟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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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使,可上帝不给我翅膀,于是我用梦想开始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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